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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经历神作大医生
因着工作过劳,身体又缺乏合式的照顾,倪柝声弟兄在1924年得了肺结核病。他的病重到一个地步,在他的报上给读者公开的信中,有几次说他地上帐幕的绳栓已经动摇。他去世的谣言,也曾传出好几回。他在生病期间,为着他的生存极度操练信靠神,神也信实的照顾了他。他受这病之苦约有五年之久。但至终藉着经历神作大医生,他得了恩惠的医治。以下是他在1936年10月20日在福建鼓浪屿,关于这事所作的见证: 患病却不停止工作 1924年我开始得病,起初只有一点热度,身体觉得无力,胸部有点痛,我不知道是什么病。王和声医生对我说,“我知道你有信心,相信神能医治你,但你可否让我检查一下,看是什么病?”他检查后,低声对王灯明弟兄说了一些话。我问他们检查的结果如何,他们起初不告诉我。我说,“我不怕。”王医生说我肺病情形很严重,恐须长期休息。 那天晚上,我无法入睡。我心情沉重,因为工作未完,即回去见主,似乎对主不起。我决定到乡间休息,与主多有交通。我问主说,“到底你在我身上的旨意如何?若是为你舍命,我死也不怕。”约有半年之久,我摸不到主的旨意,但我心中有喜乐,相信主总不会错。那时各地多人来信,不是说劝慰的话,而是责备我工作太过,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有一位弟兄引用以弗所五章二十九节的话责备我,那一节说,“从来没有人恨恶自己的身子,总是保养顾惜,正像基督待召会一样。”不久南京的成寄归弟兄请我到他家,一面休息,一面帮助他翻译司可福(Dr. C. L. Scofield)的圣经函授课程。其时还有三十余位弟兄姊妹来和我交通,我就和他们谈论到召会问题。我知道神的手在我身上,就是要我回到最初的异象中;不然,我也会走上复兴布道家的道路。 日过一日,肺病未见痊愈。虽然免强作一点文字与查经工作,但甚为吃力。每日下午发烧,晚间失眠,常出冷汗。有弟兄劝我要多休息,我说,“恐怕会休息到生锈的地步。”我觉得虽然活不长了,我应当一面信靠神加我力量,一面为祂作工。我问主有否有未了的事要我作的。主若要我作未了的事,就求主留我的性命,不然,我对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我本来还能起床,以后就不能了。有一次有人请我去领福音聚会,我勉强起来,求主加我力量。去赴聚会的途中,我常常要抱住电灯柱稍为休息。每次抱柱休息时,我就对主说,“为你死,实在是值得!”有些弟兄知道我这种情形,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我说,我爱我的主,并且愿意为祂舍命。 病中写《属灵人》 经过一个多月的祷告,我觉得应当将我在神面前所学习的,写成一本书。以前我以为一个人要到老年时才可以写书;但那时我以为自己快要离世了,所以必须开始写书。于是我在江苏省无锡城租了一个小房间,将自己关在里面终日写作。那时我的病开始加剧,连躺下来都不能。写的时候要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胸部顶住桌子,以减轻胸部的疼痛。撒但对我说,“你既然快要死,何不死得舒服点,何必如此受苦?”我说,“是主要我这样,你退去吧!”经过四个月,我写完了三卷《属灵人》。在写作期间,不知流了多少血汗与眼泪;在生命无可指望中,神的恩典都将我带领过去。每次写作后,我都对自己说,“这是我对召会最后的见证。”虽然是在百般的艰苦中写作,但我觉得神对我非常亲近。人以为我是受神的折磨,成弟兄来信对我说,“你如此拼命,终有一日会后悔。”我回信说,“我爱我的主,我当为祂活着。” 病情恶化 此书出版以后,我在神面前祷告说,“如今请让你仆人安然去世!”那时我的病恶化了,夜间不能安睡,晚上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骨瘦如柴,夜间盗汗,声音嘶哑。人听我说话时,将耳朵放在我口边也听不见。有几位姊妹轮班服事我,其中有一位是老练的护士,一见到我就哭起来。她作见证说,“我看过很多病人,但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可怜的光景,恐怕只能活三四天吧。”有人将这事告诉我,我就说,“就这样了了吧,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了。”有一位弟兄打电报给各地教会说,我没有希望了,不必再为我祷告。 得医治 有一天我问神说,“为什么这么快召我回去?”我在神面前认罪,因怕我还有不忠的地方。同时也告诉神,我没有信心。那一天我专一禁食祷告,也再一次将自己奉献给神,答应神只作祂派定给我的工作。那一天我禁食,是由早晨起到下午三时。同时,同工们也在李渊如姊妹家,为我迫切祷告。我向神祷告,求祂给我信心,祂就给我话语,是我一生不会忘记的。第一句:“义人必因信而活。”(罗一17,另译。)第二句:“凭信而立。”(林后一24,另译。)第三句:“因信而行。”(林后五7,另译)。这几句话使我充满了喜乐,因为圣经说,“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可九23)。我就感谢赞美神,因祂已经给我话语,我相信神已经医治我了。 试验立刻就来。圣经说,“凭信而立”,但我还躺在床上。这时我心中交战,是要起身站立,还是继续躺卧在床?人到底是爱自己,以为躺在床上死,总比站着死舒服一点。但是神的话发出能力,我就不顾一切,穿上我176天来未穿过的衣服。我下床要站立起来,出了很多汗,好象被雨淋透。撒但对我说,“你连坐都不能,还想站立起来?”我说,“是神叫我站立。”我就站起来,全身又出冷汗,几乎倒下去。我一直说,“凭信而立,凭信而立!”我就走去拿裤子和袜子来穿,穿好了,我就坐下。一坐下,神的话又来了,叫我不只要凭信而立,还要因信而行。我觉得我能起床,并走几步去拿裤子和袜子来穿,已经是了不得了,我怎能希望再行走呢?我就问神:“你要我往哪里去?”神说,“你下楼梯到215号李姊妹的家里去。”那里有一班弟兄姊妹,为我的病已经禁食祷告了两三天。 我以为在房间里走走也许可以,我怎能下楼梯?我祷告说,“神啊,我凭信能站立,我因信也能行走下楼梯!”我立刻走向通往楼梯的门,把门打开。我老实告诉你们,当我站在楼梯顶的时候,我看那是我一生所看见最高的一道楼梯。我对神说,“你叫我走,我纵使死了,我也要走。”但我接着说,“主阿,我走不动,求你用手扶着我走。”我扶着栏杆,一阶一阶的走下去。我的全身又出冷汗,一面走,一面喊着说,“因信而行,因信而行!”每下一阶,都祷告说,“主阿,是你叫我能走!”在信心中,我似乎是与主手拉着手,直走完了那25阶的楼梯。 下到楼梯底时,我觉得很有力量,就快步跑到后门,开了门,一直向李姊妹的家中走去。我对主说,“从今以后,我因信而活着,不再是个躺着的病人了。”我就像彼得在行传十二章12至17节那样叩门,只是没有罗大出来应门。门一开,我走进去,七、八个弟兄姊妹注视着我,不出声,也不动。大家安静坐着,约有一小时,如同神出现在人间。我也坐在那里,心中满了感谢和赞美。以后我就向他们述说我蒙医治的经过。大家灵里畅快喜乐,高声赞美神奇妙的作为。那天,我们租了一辆汽车,到郊外江湾去见著名女布道家余慈度。她看见我,觉得非常惊奇,因为她不久前才接到我快要去世的消息。我的出现,被当作是从死里复活一样。在主面前,我们又有一番的感谢和赞美。那一周的主日,我在讲台上讲了三个小时。 何等奇迹 距今四年前,有一个德国医生的家拍卖东西,我到那里去,一问之下,发现这位医生就是多年前拍照我肺部X光的。他拍了三张,并告诉我没有盼望了。我请他再拍一次,他说,不需要了。他拿一张别人肺病的X光照片给我看,说,“这个人的情形比你的好,但他拍照后回家,两周内就死了。你不必再来见我,我不想赚你的钱。”我听了就非常失望的回家去。四年前,我在报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某某德国名医去世,要拍卖房子和家具。当我知道这位就是曾拍我肺病X光照片的医生时,我举手赞美主说,“这位医生死了,他曾说我不久要死,现在他倒死了,主真是恩待我。”在主的血之下我说,“这位医生比我强壮,可是先死了,我倒蒙主医治,仍然活着。”那一天,我从他家里买了很多东西,留为记念。 神进一步的扶持照顾 当倪弟兄得了严重肺病的时候,他的心脏在1927年患了心绞痛。神施恩医治了他的肺病,却主宰的留下他的心绞痛。他受这心脏病之苦,有45年之久,一直到他去世。这使他常受剧痛,出冷汗。有时候,他在讲信息时疼痛发作,只好靠着讲台。他随时都可能死去。这自然的使他为着他的生存完全信靠主。他时刻凭着相信神而存活,那些年间,神也用祂恩典的照顾和复活的生命扶持他,直到他去世。藉着这些肉身的苦难,他对神有许多的经历和享受;若非受疾病的缠磨,他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经历和享受。 倪弟兄所经历这种神圣的医治,与所谓医病的恩赐不同。这不仅仅是神神迹的作为,乃是复活的生命经过恩典的过程所作出的结果,是藉着对神信实的话运用活的信心,为使人得着造就和生命的长大。这不仅仅是神圣能力的神迹;这完全是在于恩典和神圣的生命。 第十三章 结婚与作生意 结婚 倪柝声弟兄年少时就爱上了一位年轻女子,名叫张品惠。他们两家是三代的世交。倪弟兄归向主之后,张品惠还未得救,有时还在他面前讥诮主。这使他感到为难。一个爱主的人,怎能娶藐视主的人为妻?当他寻求被圣灵充满时,主要求他放下这女子。他为此事挣扎了一段时间,至终,主使他不得不放弃她。那时,他把自己和自己的前途完全奉献给主。他实在的经历了诗篇七十三篇25节的实际,除了主以外,在天上地上都没有所爱慕的。 十年后,张品惠大学毕业,也归向主,1934年开始参加在上海的召会聚会。那十年中,因着主的主宰,她一直没有结婚。至终,主把她带回给倪弟兄。但她的姑母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她认为倪弟兄不过是个穷传道。一面,这使倪弟兄对结婚的事裹足不前;另一面,他母亲却非常关心他的婚事,因为他已经三十岁了。1934年,他在杭州带领第四次得胜聚会,众同工都在那里。他母亲利用这机会催促他的婚事。结果,他们在特会过后随即举行婚礼。张品惠姊妹的姑母对她侄女的婚事非常不高兴,她威胁说,倪柝声若不按风俗礼仪去拜访她,她就要找他麻烦。她若不是这样威胁,倪弟兄必定会去拜访她,但她这样一来,反而使他不去。他觉得不能在威胁之下逐她所愿的,别人会以为他在耍手腕讨好她,因此他拒绝答应她的要求。因着这样的冲突,在上海起了大风波,是张品惠反对的姑母引起的,这使倪弟兄受了许多苦。然而,这婚姻乃是主给他的,张品惠姊妹是他所需要,在病中照顾他的好帮手。在他受监禁的二十年间,她是惟一得允许去看望他的人。在倪弟兄去世前一年,主把她接了去。在神主宰的安排下,他们没有子女,使他们能不受牵累的经过长期的试炼。 作生意 倪弟兄的二弟是合格的药剂师,在1938年开了一家小药厂。他对于生产药品很有经验,但在经营上经验不足。倪弟兄的父母怪他帮助许多别的弟兄,却不帮助自己的弟弟作生意。因着家里有这种感觉,他就在1939年下半年,开始帮助弟弟经营药厂。这时,他也有供给同工的负担,他觉得藉着作生意可以得一些利润,应付他们的需要。所以,他着手全盘经营并重整药厂。因着这脱不开的牵连,有些在药厂工作的弟兄对他不高兴。撒但藉着这种情形,在上海的圣徒中掀起风波,反对倪弟兄,使他不能尽职。同时,上海被入侵的日军占领,迫使他把工厂迁至内地的重庆。重庆是中国对日抗战时的首都。他在那里继续经营药厂,同时也受雇于政府。战后他把药厂带回上海。藉着作生意所得的利润,他不只照顾了好些弟兄姊妹的需要,还有能力在他家乡附近的鼓岭山上,购置了一个约有十二座平房的训练中心。1948年,在上海的召会有一次复兴,他也恢复尽职。同时,他也把药厂交出来给工作,作为对主的奉献。他这样作感动了许多弟兄姊妹,也把产业交出来给工作。 张宜纶弟兄的见证 以下是倪师母的弟弟张宜纶弟兄所作的见证,说到倪柝声弟兄作生意的事: 我在大学得了化学的学位,1938年加入药厂的事业,作倪柝声二弟怀祖(George)的助手。1939年底倪柝声开始经理药厂,从那时起,我与他共事,有十年之久,直到我在1949年离开中国大陆。 因着日本的入侵,我们的工厂从上海迁至重庆。1943年,倪柝声回到福州。那时,他打电报叫我到那里。我一抵步,他就告诉我有一位弟兄需要约一万块钱还债。那时,我对他这么慷慨,无条件替这位弟兄还清大笔债款,感到相当不解。但这事叫我清楚知道,他经营生意不是为着自己的需要,乃是为着别人的需要。 主有时供应倪柝声的需要,有时没有供应。没有供应时,他就亲手作工,供给自己的需要,也供给别人的需要。 后来,从海外购买原料的限制越来越严,以致无法大规模发展制药的事业。圣徒仍然需要供给,收入却有限。这种情形迫使倪柝声找了一分政府的工作,为的是不要负累别人。他的工作不只是为着帮助别人,也是要应付自己生活的需要。 战后他把药厂带回上海。他为这事业建立了稳固的根基,又有主的祝福,于是增加了另一家工厂,是生产颜料的。因着这两家工厂在财务上所得的祝福,倪柝声就有能力奉献大笔款项给在上海的召会,为着建会所之用;他也能以维持在福州鼓岭山上有好些宿舍的训练中心。 相信我是惟一在倪柝声作生意的期间,从始至终和他在一起的人。我能见证他的动机绝对不是为了致富,他是完全被主得着了。虽然有人批评他作生意,但我必须见证,他所赚得的,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享受花费。他所得的钱都是为着主,是照着主的心意花费的。 因着他对主有丰富的经历,他与政府官员共事时非常有效率,长官都很欣赏他。他从来不会企图表现自己的优越;反之,他总是在顺服的灵里生活和工作,接受上级的命令。因此,战后政府迁回南京时,他得到很高的职位。然而,因着他与主的关系,以及他对众同工和众召会的职事,他不得不放弃政府的职位。 第十四章 得帮助 在倪柝声弟兄的生活和工作上,有四位姊妹对他是很重要的。他藉着余慈度的传讲得救,在和受恩之下得成全,并且得着两位年长同工,李渊如和汪佩真的扶持。余慈度与和受恩是年长的一辈,而李渊如与汪佩真和倪柝声是同一辈。 李渊如姊妹 李渊如姊妹于1894年出生在湖北省,约比倪弟兄大九岁。 得救 以下所摘录的,是张郁岚弟兄和魏光禧弟兄所记录,李渊如姊妹于不同的时间所作个人的见证。 我乃生长于一个非基督教的家庭。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不需要得救。当我在武昌女师之初,虽然不知到底有没有神,但我总有一些畏罪敬神的观念。等到学年稍长,知识较多,我就放任起来。 后来到了天津亲戚所办的学校里教课。表舅是个信徒,学粹品端,是我所敬佩的。然而,我认为他有点迷信。我到一个西国女教士处去学英文,却不参加他们的查经班。我在南京女师当校监的时候,常劝学生不要信基督。 1918年3月,当我乘船在长江之上,观看两岸景色之时,领悟到必定有一位超乎人类以上的主宰;正如圣经罗马一章19至20节所说的,这位主宰必定大有智慧,大有权能。 有一天,我的一位同事郑女士翻开她的圣经,我顺眼一看,就看到罗马二章28至29节。她又读罗马三章29节给我听。那时我就知道有神,并知道祂也是我的神。 四月底,郑女士邀我到一位美教士李女士(Mary A Leaman)家中午膳,在那里我才发现我朋友经常为我祷告。饭后,李女士劝我信主,并请我一同跪下祷告。祷告完了,在场的人就为我唱诗:“为你,我今祈求!为你,我今祈求!但愿我救主也向你施拯救!”(诗歌六六九首。) 此后我每天必读几节圣经。有一天我跪下祷告说,若是真有神,若是这本圣经是真的,就求你使我能信这本圣经是真的。果真一起来,我就能信了。 然后我决定要学祷告和唱诗。我暗暗请我的一位基督徒学生,抄了一首诗,又抄一个简谱给我。何等希奇,就是当我唱第一节:“今日何日!我意立定,拣选耶稣,作我救主”时,便定意相信耶稣是我救主了。唱到副歌的“赎罪宝血洗我罪恶”这一句话,我真快乐,好像神对我说,耶稣已经洗净我所有的罪了。从那天起,我得救了。 后来被神再一次的光照,方才觉得我的罪孽高过我头,如同重担叫我担当不起,我向神认罪,并得了祂的赦免。那时每次想起亏负人的地方,就去向人一一认罪。如此,我的生活和心情才有大的改变。 有一天读到路加十二章8节,我定意要在人前承认我已信了耶稣。但我没有勇气在人前承认主。我挣扎了很久,也很难受。有一天我里面好像有一个声音说,“你肯否撇下一切跟从我呢?”那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就对主说,“主阿,我肯。”我一决定,就去向校长辞职。 蒙召 不久有一间基督教女子高中请我去任校监,我就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改良学校中宗教的生活。作了半个月,就病倒了。我知道这是主的管教。我晓得自己不对,因我有雄心靠自己的力量来为主作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学习认识神。不久以后,神又要我离开教职,专心事奉祂。我在1920年3月辞职。最后我答应了主的呼召来事奉祂。离开教职以后,我与一位美国女教士同工了七年,得她不少帮助与栽培。 寻求主的路 那些年间当我与基督教的团体接触时,我发觉大多数都落在人意的组织中。我有心要找一条正直的路。最后,主带我到南京,在那里遇见几位属灵的弟兄姊妹,他们帮助了我。我就开始学习什么是出乎人的,什么是出乎神的。 与倪柝声弟兄的接触 1922年底,李渊如姊妹被请往福州传福音。福州的弟兄姊妹预备到码头迎接她。在她到达的前一晚,倪弟兄考虑是否要一起去迎接,他想到李渊如虽是很好的传福音者,但她毕竟是个姊妹,不该把她摆得太前面。但是当晚他作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和别人都去码头迎接李姊妹。当他在梦中看到李姊妹的时候,主告诉他,李姊妹就是主为他预备的同工。等到早上醒来,他认真的思想这梦。他知道这梦若是出于主,他不去接她,就误了主的旨意。于是他去了。李姊妹的船到达码头后,许多弟兄姊妹都到甲板上去迎接她,但倪弟兄留在人后面。他们和李姊妹握过手,就把她介绍给倪弟兄。倪弟兄说,“我已经见过她了。”当然,人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1926年,李渊如和成寄归邀请倪弟兄到南京去休养一段时间。那时,他进一步与李渊如和另外几个人接触。1932年12月4日在上海的一次聚会中,倪弟兄在述说往事的时候,说到李渊如的情形如下: 我未到南京前一年,虽然曾和李姊妹说过些教会的真理;但是,她的态度很硬,并未接受什么,因此我就索性不题了。后来李小姐因读一本教会的历史,看见各宗派的由来,并不合圣经,她就有些明白了。不久,我听说她受了浸。又不久,她和几位姊妹每主日也起首擘饼聚会了。我到了南京,当然到会一同记念主。 那时李渊如被邀作灵光报的编辑,那是一分领头的属灵刊物,由国内一些知名的基督徒作者所出版。她接受了这个职位,但藉着与倪弟兄接触,她领受了关于主行动正确道路的亮光,就决定转向主的恢复。所以她辞去灵光报的编辑工作。灵光报委员会的主席不让她辞职,尽力挽留她。她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因此一时无法如愿辞职。 1927年,南京被革命军占领。有些基督教的建筑以及灵光报的办公室都被那些反对基督教的人所毁。灵光报结束了,李渊如也就在主的主宰下得了释放。 得力助手 李渊如离开了编辑的工作,便到上海与同工姊妹们相会。同年,倪弟兄将他的福音书房移至上海,并请李姊妹在编辑的工作上帮助他。 李姊妹的中文造诣极深,从1927年起,所有倪弟兄的著作都是她编辑的。她在倪弟兄的出版工作上,是个得力的助手。 1933年,倪弟兄为了圣徒与召会间的交通,决定出版《通问汇刊》。他请李渊如姊妹作他的代理编辑。她帮了很大的忙,替倪弟兄省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1937年,因日本入侵,弟兄姊妹便四散。那时倪弟兄开始出版《敞开的门》,以促进圣徒与召会间消息的交流。后来因他需要访问欧洲,便再度请李渊如姊妹作他的代理编辑。她在其中所写的“代编者言”,对中国各地乃至东南亚各国的召会,都有极大的帮助。 1950至1952年,倪弟兄有极重的负担,要加速出版他于1948年至1949年训练期间所释放的信息。在这工作上,李渊如姊妹给他的帮助,是无可限量的。因着她的帮助,那些信息大部分都在倪弟兄被囚之前出版,如今成了主恢复中极大的遗产。我们为此真感谢主! 此外,李渊如姊妹不只在属灵生命和认识上有扎实的根基,她也充分的认识并经历了人生。她很能干,既有深入的眼光,又有严谨的性格。她在召会中并在工作上,不仅能给姊妹们,也能给弟兄们许多照顾。 下面几段是摘自她代替倪弟兄,在复兴报中所写公开的信,从其中多少可以看出她属灵的分量。以下是她在1929年3月27日所出版复兴报第七期中所写的话: 我们越放大我们的目光,来看神所定的永远旨意时,我们就越喜乐,越盼望,也是越要认清神在今日所量给我们的界限!如果有的工作,神已经兴起他自己的人负责了,我们就求神祝福,我们的心也真是快乐。我们并不敢因着要应付环境的急需而自己起来作什么工,我们所求所盼望的,就是在神所量给我们的界限里忠心而已。我们一想到教会是同有一个生命,终要长大成人联于我们的元首基督时,就不禁要用歌声来赞美这个福音的奥秘阿!愿神激发我们的热心爱心,起来祷告吧!祷告以促成基督的身体早日建立,基督的国度早日降临吧!以下是摘自一九二九年五月十八日所出版的复兴报第八期: 我们不愿意神的真理只储藏在人的脑府里,或者老搁置在人的书架上;乃是愿意它消化在人的灵府里,表显在人的生活上。因此,每册的篇数虽然不多,里面的信息却不是不紧要的。盼望你们不是在接到的时候一阅了事,乃是要费一点的工夫来细心体会它。不是知道了真理,真理就成为你的,乃是经历了真理,你才能得着这真理的拯救与自由。 最后的这段是引自一九二九年六月所出版的复兴报第九期: 这一期的信息,没有一篇是空虚的理论。如果我们肯谦卑,肯留意的话,我们就要看见“基督在我们里面”的真理,是何等的事实,也是何等的意义和荣耀!也要看出:何等的祈祷,才能与神同工;何等的态度,才能使仇敌从天被摔落。 读者阿,现在真是需要主复兴我们的时候;但是,我们应当认识:什么是人工的复兴?什么是圣灵的复兴?如果不过是人工的复兴,就许多的轰轰烈烈,仍不过是肉体的变相而已!我们学习放下自己,惟独用信心与完全的基督联合,是有何等的安息呢!我们的道路已经太多了!我们的失败已经不少了!神不要我们用什么法子来补救,也不愿我们从此灰心退后;乃是要我们承认自己道路的尽头,肉体善良的虚空,因此来寻求祂的旨意。我们最大的危险,就是不肯把所有的生活工作都求神鉴定,不肯放下自己的天才,成见,而完全倚靠神。不肯在失败软弱的时候停止挣扎,而完全仰望神。我们真应当祈求神把启示的亮光给我们,使我们认识自己,认识神的救恩,好让我们接受圣灵的复兴。 我们盼望被提的读者列们都当儆醒!一点肉体的思念,就是与神为仇;一点今生的思虑,就可累住我们的心。如果我们没有预备好,就不要太坦然了。我们的弟兄倪柝声说,“愚昧童女的灯是不能久亮的,我战兢!”读者,你们以为如何? 因着李渊如姊妹对真理清楚的认识,对生命丰富的经历,跟随主的绝对,以及判断的准确,她就能给许多需要者应时的帮助、正确的扶持、和实际的照顾。多年来,倪弟兄多方仰赖她。她实在是主所预备的。 至死忠心 从一九五六年起,李渊如姊妹被囚,直到约七十五岁在主里安息为止。她持守信仰,直到路终。 汪佩真姊妹 汪佩真姊妹生于一八九九年,父母是非基督徒。她比李渊如小五岁,比倪柝声大四岁。藉贯安徽省。中文名字原为汪亦孙。成为基督徒以后,采用新名汪佩真,意思是赞佩、佩带真理。 得救与蒙召 她的父母希望她能接受现代教育,把她送到浙江省杭州基督教女子中学。她在那不仅接触基督教,也听见福音,相信主耶稣,并得着救恩。那时她父亲是浙江省的一位县长。她接受了洋教,对她父母是一大羞耻。因此,她大遭反对。 她不仅得救,也非常受主吸引,并且热心传扬福音。这激怒她的父母,使他们对她更为生气。还不只如此,她受主吸引,并且爱上了主,到一个地步,深觉主要她献上一生,在福音工作上事奉祂。这使她的父母极其烦恼。她宣告要离家,出外传福音,令他们非常惊讶。这对她的父母是无法容忍的。他们坚决不让她离开。她祷告且禁食。她的继母看见她那样迫切,晓得她去意已定,无法更改,便向她父亲求情,劝他让她去至终她父亲的怒气平息,决意让她自己定夺。日子到了,她觉得是离家凭信跟从主的时候了。她走出家的大门,她父亲和母亲跟着她,各站在门的一旁,眼中含泪,说,“儿女!女儿!你不要父亲,不要母亲,只要你的耶稣了!”他们哭作一团。但甚至这样的父母之情,也不能动摇她的心意。离家以后,她到金陵女子神学院去就读一段时期。 她得救以前,父亲已将她许配一位富家青年,他留学德国,新近回国,前途无量。她答应主的呼召,为着传扬主的福音献上她的一生,因此不顾一切的要解除婚约。她父亲晓得她心意坚定,无法改变,只好将她的决定告诉那青年。但那青年不愿放弃她,直到她亲自出面,向他说明她的情况。他听了以后很同情,就让她解除婚约。至终大家都同意让她的堂妹(她叔父之女),代替她与那青年订婚。 她从金陵女子神学院毕业之后,就开始她的福音工作。她的传讲很能折服人,很有能力,以致许多公会邀请她主领聚会。在她传福音的早年,她行经好些省分,数以百计的人藉着她的传讲被带到主面前。 一九二五年四月,她应邀到我家乡烟台,在南浸信会礼拜堂传福音。我听见消息,非常好奇,要目睹这样一位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传道人传福音。已往我们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因此,我参加她的聚会,我能见证从那天起直到现今,我从未见过这样有能力的传讲。她向一千多人的会众传讲,不是讲罪,也不是讲地狱,乃是讲撒但如何据有并霸占人。她用法老占有以色列人的故事作她信息的基础。我当场就被主抓住。 转向主的恢复 她在南京读神学的时候,遇见李渊如姊妹,也遇见倪柝声弟兄。藉着与他们的接触,她得着光照,看见公会消极的一面,也在积极一面看见了召会。她与他们的交通,使她后来绝对转向主的恢复。她这样作,就把她那受公会里许多基督徒所重看,广受欢迎的布道工作丢弃了。对公会的基督徒而言,放弃这样有前途的福音工作是愚昧的。然而,对她而言,这乃是顺从属天的异象,为这异象,她不惜付上任何的代价。约在一九二六年底,她与另外一些姊妹一同迁到上海,在那里开始聚集。 主恢复中的一大宝贝 在上海的召会建立以后,她成为姊妹们中间的一大帮助。同时她仍然作许多福音工作,在学校里传福音,并访问其他城市。她不仅长于主领福音聚会,也长于带领个人得救。她住在上海的时候,探访初接触福音的人;与她谈过话的人,少有至终不得救的。李渊如对姊妹们是一大帮助,而汪佩真的负担是照顾福音朋友。 她是个严谨且坦率的人。她因着爱主,自律甚严,因此有绝佳的性格。她对主的奉献非常绝对,一直是火热的。她的意志总是降服于主的旨意,她的心思在领会属灵的事上一直且时时是清明的,她的灵是纯洁刚强的,接触人时总是先叫人碰着她的灵。因此,她在属灵的事上达到高峰,在属灵的生命上有很大的度量。这一切特质,使她在帮助别人时有敏锐的鉴别力。 她是全人为着主和主的恢复。没有一事霸占、阻挠、或打岔她,使她偏离主的权益。她总是愿意牺牲自己的需要,照顾到别人的需要。她的心极其宽广,能接纳无数在属灵和物质上有需要的人。因此数以百计的信徒,不仅姊妹,也有弟兄,接受了她温暖的抚育。 她有卓越的灵,同着慈爱的心、清明的心思、和坦率的性格。她总是亲切、谦卑的,放胆指出与她说话之人的弱点、缺点、缺陷、错误,有时甚至指出人的罪。她的话很强,有时甚至很严历,但她的语调满有恩典和膏油。在这样的说话之下,她所服事的人总是得着丰富与合宜的帮助,不仅在生命上,也在他们日常生活实际的事上。倪弟兄非常宝贵她在这些方面的帮助。她给接受者的帮助有多宝贵,需要永世才能完全表彰。 她不仅对上海召会是一大帮助,也访问了中国其他城市和东南亚各国的召会。早在烟台召会建立之后的那年,她来访问我们。她的访问在主的路上大大加强且帮助我们。一九四三年我病了,在烟台的召会由于我的久病而受压。那年秋天她来探访我与召会。那次探访在我们的试炼中带给我们应时的帮助。那次旅途中,她也探访了在青岛的圣徒,并给他们所需要的供应。 她在扩展主恢复的工作上,派定了一位学习的青年姊妹帮助我,开始主在天津的恢复。她是比我早十年进到工作中的长者,在主的工作上无论我有什么需要,她都扶持我。在天津和北平的召会,因着她在那里,都得着莫大且持续的益处。汪佩真姊妹与我,同着其他的人,走遍中国西北,并在许多地方尽职。旅途中,她总是刚强的扶持我,与她在一起的人总是得着她的帮助和照顾。 在倪师母的姑妈反对她侄女的婚姻所造成的风波中,汪佩真是惟一在整个为难期间,留在上海面对艰难处境的人。那些日子,倪弟兄不在的时候,她帮助我照顾那里的召会。后来在一九四二年,上海弟兄姊妹中间起了风波,倪弟兄被迫停止他的职事,汪佩真对于真实的情况有从主所得清楚的异象,并且为着主给祂召会的恩赐倪柝声坚定站住。她实在是中流砥柱,抵挡所有的误会与攻击。她的站住为后来倪柝声弟兄职事的恢复立下了根基。 一九四二年,在上海的召会关闭之后,她留在上海。她这样作,有个明确的目的和期望,就是在上海的召会和倪弟兄的职事都会得恢复。她是为着这双重目的的惟一种子。至终,一九四六年,战争之后,主使用她连同俞成华弟兄的帮助,重新找开在上海召会的门。那年夏天,她诚挚的写信邀请我,访问那里得恢复的召会。在我访问期间,召会大得医治,我也非常得着坚固与加强。在上海的召会恢复以后,她在照顾青年信徒上,很强的尽她属灵的功用。好些青年圣徒藉着她的功用并在她的照顾之下,得着培育和造就。这一切都是重大的步骤,把倪弟兄带回他的职事。 由于她诚挚的邀请,一九四六年底,我有负担住在上海,与她一同作工,以重新建造召会,并恢复倪弟兄的职事。她在职事上给了我难以形容的帮助,以至于一九四七年和一九四八年带进复兴。那进一步将倪弟兄带回他的职事。至终他藉着那次复兴在上海恢复了他的职事。一九四二至一九四八年间,她在主的引导和膏油涂抹之下,扮演重要的角色,维持了主恢复的生命线。 倪柝声弟兄恢复职事之后,第一个负担是在鼓岭山上办训练。一九四九年,在那里的第二期训练中,汪佩真在照顾姊妹和青年受训者的事上,对他是很大的帮助。 一九五O年,复兴到了香港之后,她带着丰富的祝福从上海来访问那里的召会,以及厦门和福州的召会。这次行程之后,她回到上海。这是她末次出外尽职。 为着我的得救、生命的长大、并在主工作上的职事,我深深感激她。除了倪柝声弟兄以外,她是最成全我的人。我们中间许多人,同样怀着衷心的感谢记念她。她在主的恢复里是极大的宝贵。 跑尽了当跑的赛程 汪佩真姊妹也在一九五六年下监,并且留在监里,直到约七十岁她离世与她所爱的主同在。她的确跑尽了她当跑的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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