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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八六五年至一八六六年


“让我们的眼目不要游离在神的左右;让我们行在他的旨意中;无论大小事情,都要寻求它的喜悦和荣耀他。要记住,按照神的方式来做神的工作断然不会缺乏神的供应。”在伯莱墩海滩作出抉择的后两天,戴德生就回到伦敦。他的日记是这样写的: 
“六月廿七日,和皮尔士先生到伦敦郡立银行,以‘中国内地会’的名义开了一个户口,存入了十英钱。” 
这是第一处提及戴德生的新工作的记录。他存进去的钱,就是他和玛利亚所有的。他们立志相信神必会供应他们自己的需要。 
当他从伯莱墩回到伦敦时,他告诉玛利亚他的决定,还有神给他的呼召。玛利亚虽然年纪尚轻(她当时只有廿八岁),又体弱多病,加上要照顾四个幼儿的重大责任,她仍欣然接受丈夫的异象亦是她的呼召。她决定付上毕生的精力,为那似乎不可能达成的中国内地福音工作而努力。 
经过七年半的愉快婚姻生活,如今,玛利亚更能成为戴德生的安慰和激励,她是不断地鼓励着他。她替他回信,作记录,每天跟他一起同心为他们的工作祷告,并求神给他们第一队差派出去的宣教士。她并且协助他完成手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出版那本有关中国需要福音的小册子。 
关于那本书,戴德生是这么形容的:“书中的每一句都是用祷告完成的。”神已垂听他的祷告。这本名为《中国、属灵的需要和呼求》的小册子因为销售迅速,出版后第三个星期已经需要重印了。戴德生在书中不但尽诉中国的需要,还提醒基督徒群体应有的责任,因为基督离世前的最后使命正是:“你们要往普天下去。”他呼召二十四个宣教土挺身出来。他又说明中国内地会是一个怎样的组织,这团体的宣教士都是没有固定薪酬,只是单倚靠主的供应的。 
“信心”差会在当时的宣教圈子是相当不寻常的,因为当时的宣教组织大都是各宗派的委员会组成。戴德生的文字是如此地感人,以至于这本小书感动了无数的读者。有志前往中国宣教的人,纷纷来信查询详请。虽然戴德生特意避过向外提出经济的需要,读者却开始寄奉献来,作为中国内地会第一批宣教土的经费。 
此书同时向全英国的基督徒领袖,以及其它的支持者介绍这位年轻、默默无闻的戴德生。读者的反应可见诸罗士托勋爵一封信的片段: 
“我读过你的小书,深受激励。我相信是圣灵帮助你写成此书,叫更多任务人进入葡萄园之内。亲爱的弟兄,扩大你的请求,求神给你一百个工人,主必会赐给你的。” 
戴德生在圣经页边写下的祈求,是二十四个前往中国的宣教士而非一百个。读者对于他的呼吁回应的热烈,一方面令他深得鼓舞,但另一方面又加重了他个人的使命感。他知道摆在前头的工作,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信心考验。 
幸而戴德生过去对神信实的经历和体会,不但给他勇气继续向前,而且还帮助他推动其它人投入工作的行列。戴德生告诉读者他曾多次看见神应允祷告,包括他前往中国时的海上之旅,他在中国的安全,以及中国人对福音的回应等。他的信心在他以下所写的篇幅中呈现:
“我们服事的是一位全能的主,他的膀臂不是缩短了以至于不能拯救,他的耳朵也不是发沉以至于听不见;我们所服事的神,他以不改变的应许带领我们向他求,又叫我们得着,以致我们的音乐可以满足。大大张开你的口,让他充满你。我们要谨记这位满有恩慈的神,愿意以他的大能记着信心的祷告,亦会向那些忽略这恩惠不去拯救人灵魂的信徒,追讨福音的血债…… 
“对于那些从未被呼召去证明神是信实守约的人……要差派二十四个欧洲宣教士到那遥远的无神之地,而这些出去的人又只有神作为倚靠,这会是个极度危险的考验;但对于一个多年来,不论在家乡或海外都有幸深深经历神的人,包括他在健康或生病时、在危难或有需要之中,甚至是在死亡门口徘徊的人,假若仍然裹足不前,那就罪无可恕的了。” 
无固定薪酬这一个特点,着实使戴德生的宣教工作独具一珞。虽然如此,他对于其它宗派的义工都是来者不拒。对于内地会的组织和结构,戴德生有以下的解释: 
“我们曾考虑来自各宗派的弟兄姊妹能否在宣教工作上站稳同一阵线,齐心努力,不为各有不同的观点产生磨擦。经过祷告后,我们认为是可行的,于是就邀请来自不同宗派背景的信徒一同工作,这些人都是高举神的话,而且肯凭信心到中国内地去的,他们仅有的保证就只是神的话语而已。 
“圣经说:‘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假如有人不信神言出必行,他最好就不要到中国去传杨福音;假若他是真心相信神的话,那么这应许就已足够了。再者,我们还有另一个确信:‘神不会不留下好处给那些行为正直的人。’假如有任何人不打算过行为正直的生活,他最好就留在老家;但假若他行事端正,他所需要的就已有保证。神拥有世上所有的财富,包括千山遍野的牛羊,我们才不用素食呢! 
“假若愿意,我们是可以成立保证基金的,但我们认为这并非必要甚至有损的。错误地存放金钱和来自动机不明的捐献都是我们所忌讳的。神选择要给我们多少,我们就凭这些过活;但我们不能用未曾分别为圣的钱,或是把钱放在错误的地方,若是这样,那就宁可没有钱买面包反而好些。在中国有很多乌鸦,神会差它们为我们叼来肉和面包。……在旷野,他养活了三百万以色列人共四十年之久。我们还没有计算神会差派三百万宣教士到中国去,但若是这样,他也有方法养活他们。 
“让我们的眼目不要游离在神的左右;让我们行在他的旨意中,无论大小事情,都要寻求他的喜悦和荣耀他。要记住,按照神的方式来做神的工作,断然不会缺乏神的供应。” 
这信心的宣言,加上戴德生要承担的巨大计划,和尚在茁长的差会,大大地吸引了英国基督徒群体的注意。很多第一次听见这默默无闻,略似莽撞的年轻宣教土的计划后,都不知道应如何看待他才对。 
但戴德生在乎中国人对他的接纳过于同胞对他的看法,于是他恳请伯斯培灵大会的领袖,容许他在会中宣讲讯息。(伯斯培灵大会每年举行一次,有二千个来自苏格兰各地的牧师和基督徒领袖参加。) 
他一开始就带领会众飞越到地球的另一端,他绘声绘影地讲述一八五六年十月,他从上海乘船到宁波的一段真实经历。 
在同船乘客中有一位在英国受教育的中国人名叫彼得。当戴德生与他交谈时,他知道彼得虽然听过基督教的道理,但却从未接受主为他个人的救主。在旅途上,戴德生与彼得建立友谊,而且更有机会关心他属灵的需要。 
当船快接近崇江府时,戴德生正在船舱内整理单张和小册子,准备上岸去传福音。突然间,他听得“哗啦”一声,接着有人大叫“有人掉下海去”了。戴德生匆匆走上甲板,却不见彼得在附近,难道他就是那掉进水里的人? 
“对。”船主回答戴德生,用漠不关心的语调说:“他就在那儿掉下去。” 
费了一番口舌叫船长收帆后,戴德生就跳进水里游向彼得沉下去的地方。当时正在退潮,根本不能靠光秃的石岸找标记。他的寻索似乎是徒然了。突然间,戴德生瞥见附近有一艘有拖网的捕鱼船,他大喜过望。 
“快来啊!”他用中国话大叫:“来这里打捞一下,有人快淹死了!” 
“没空,”那些渔夫回答说:“我们不方便过来。” 
“快来啊,否则就太迟啦!”戴德生苦苦哀求。 
“我们捕鱼正忙着呢!” 
“不要只顾着打渔。请快过来,我会给你钱!” 
“多少钱?”渔夫要问个明白。 
“五块钱。请赶快!” 
“太少了!”他们大嚷,“没有三十块钱,我们才不过来呢!” 
戴德生说:“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但我愿意全数都给你们。” 
“那是多少?”他们问。 
“我不大清楚,大概有十四块吧!” 
他们最后把网拖过来了。才刚撒网,就已捞着遇溺的彼得。戴德生虽然竭尽所能,彼得仍是回天乏术。因为那些渔夫漠视人命,于是一条大好生命就此完结了。 
故事讲完了,会众中响起阵阵耳语,是带着鄙视的批评,人怎可以如此自私和没有良心呢?
然后戴德生一针见血的引入正题:“人的肉体难道比灵魂更宝贵吗?我们指责那些不信的渔夫,说他们要为那人的死负责,因为他们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救人一命,但却没有这样做。但对于那千千万万我们弃而不顾,让他们永远沉沦的人又如何呢?主的命令是最简单不过的:‘你们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 
戴德生继续讲述中国极大的属灵需要:苏格兰人口只有四百多万,但牧师就有上千人;而中国人口四千多万,宣教士就只有九十一人,每四百万人还分不到一个宣教士。他并解释,中国内陆,面积和欧洲一样却没有半个宣教土在其中工作。他接看又说: 
“你不能说你没有蒙召到中国去。面对摆在你面前的这些事实,你反而要弄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蒙呼召要留在家乡。假如在神面前,你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特别受呼召留在家里,那为什么你不听从主的命令前往中国呢?为什么你拒绝去帮助主抵挡那恶者呢?假如你留在家乡的原因是基于责任,而不是因喜好或老是做生意的话,你是否有为那些有需要的人拼命祷告呢?你的影响力有没有用在促进福音的工作上?你的资源是否大部分用来帮助拯救灵魂的工作?” 
至此,戴德生忆述他和倪先生,这位宁波基督徒兼前佛教领袖痛苦的对话,对方曾问:‘你们的国家有福音多久了呢?’ 
戴德生必须承认:‘有好几百年了。’ 
他告诉那些基督徒领袖,关于倪先生那激烈的反应:‘几百年来你们从没有来告诉我们!先父一生寻道,到死仍然没有找到,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呢?’ 
戴德生继续对伯斯培灵大会的会众说: 
“我们可以回应说以前中国的门是关闭的;但如今那里已经门户大开了。在下次伯斯培灵大会举行前,就会有一百二十万人在中国长眠不起。我们要接触也永不可能了。我们尽过什么责任,把救赎的爱带给他们呢? 
“……主耶稣命令我们,它是在命令我们每个人要‘去’,他说:‘你们要往昔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你会对他说:‘我们不方便’么?你是否告诉他你在忙着打渔,你刚买了一块地,五头牛,娶了妻子,此外还有众多理由所以不能听命吗?他会接受你这些推辞吗?你是否忘了‘我们每人都要站在审判台前’,我们每人都要为自己在世上所做的受赏或受罚。千万记得要为中国数以百万计未曾听闻福音的人祷告、劳苦,否则我们就会犯罪干犯自己的灵魂了!请再思想这段圣经的话: 
“一人被拉到死地,你要解救。人将被杀,你须拦阻。你若说:‘这事我未曾知道,那衡量人心的岂不明白么?保守你命的,岂不知道么。他岂不按各人所行的,报应各人么?’”
戴德生以这挑战来结束他的讲话。他的话语是那么发人深省,他所确信的是那么实在,正是所谓的余音绕梁,大会就在一片静默中宣告散会。这个有如此信心和异象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久,戴德生就接到众多邀请,前往全国不同的教会和各类大会中讲道。当人们听到他讲到自己对中国的热爱和异象时,都马上有回应。 
不过,戴德生却始终被一件事所困扰,他担心他这新成立的差会,是否会把现有机构的人材和金钱都抢过来。损人利己对于扩展神国是无甚裨益的。于是他就定下标准,让中国内地会可以收纳那些被别的机构淘汰下来的人材,特别是那些还未完成大学训练的。除此之外,内地会不会公开招募成员,也不会特别邀请某些人员加入。他相信神自己必会呼唤那些他想征召的人。 
同样地,他也没有向人募捐。戴德生相信靠着祷告,内地会是可以维持下去的,虽然没有募捐名册,也没有募捐行动,她仍会在那些资深的差会中冒起来,并且不会有抢掉别的机构原有奉献来源的危险。他相信这个政策,将可作为傍样,就是神必将所需用的加给顺服他的人。 
中国内地会并没有什么正式的组织。戴德生的老朋友和支持者,在圣徒山居住的布迦先生夫妇就是内地会的主力。戴德生后来这样解释: 
“当我打算向前跨进时,布迦先生就在英国作为我们的代表。这样的安排是自然而成的……我们并没有预先问对方的反应,或者是特意分派对方去接掌工作,事情就如此自然发展的。
有几个重要的属灵原则是先要和那些候任宣教士分享的,好让他们清楚明白内地会所根据的基本原则。他们在布迦先生面前,就几点简单的安排彼此认同之后,并作笔录,就如此决定了。戴德生写道: 
“我们是神的儿女,顺服神的命令去做神的工作,并单一倚靠他的供应。我们要穿上当地人的服装,然后进入内陆。我是在中国方面的领导人……如此,对于一些要作决定的问题,就没有所谓谁应做主的困难了。” 
戴德生是内地会在中国的领导人,而布迦先生就负责起英国老家各项相关的工作。他会和候任的宣教士互相通信;收集捐献及把奉献寄往中国;定期出版报告、汇报工作及经济情况,这份报告叫“不定期报”。假若经济情况许可,又在不负债的情况下,布迦先生会酌情多寄一、两次报告出去。对于不负债这一点,戴德生认为是个重要的原则。他解释说: 
“神要预付开支是轻而易举的,而他也极乐意这样做。假如因为缺乏那小小的经费而令他的计划受到拦阻,神的智能必不会容许这类事情发生,不过用不属灵的方法得来的钱必定会阻碍神的祝福。”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戴德生在那年秋天展开他的新事工。数位被内地会接纳的候选人已搬到伦敦来接受训练,他们就挤在戴家在高宾街的房子里。当邻居突然搬家的时候,内地会就把它租下来,于是他们住宿的地方就增大了一倍。 
戴德生在十一月写给母亲的一封信中,说到他们当时日常的工作: 
“小册子正进行修订的工作,我们又再版了;我们把要付运的行李都安排定出;我自己正在为差会出版一本杂志;我们重新装修了一幢房子;预备了两套不同的中文活字版;我正在教四个学生学中文,不断收到申请加入我们行列的书信;不断出外讲道和参与聚会上个月就只有一天晚上是没有聚会的。我为主日学预备了有关中国的新年献词,又绘制了一张全国宣教士分布地图……请与我们一同为经费和适当的同工人选祷告,亦请为那些我们婉拒了的人祷告,因为很多人是自动请缨的呢!” 
神应允了祷告。他们二十四个空缺都有人填上了。当第一期“不定期报”还未印刷完成,告诉读者他们的计划和往中国所需的旅费时,他们已筹足资金了。最后他们得加入附页,告诉读者内地会暂时所需的费用已完全足够了。 
一八六六年的头几个月,他们在英国最后几次的祈祷会都在高宾街戴冢举行。戴家的朋友和支持者,以及那首批前往中国的宣教土都济济一堂。房间和楼梯都坐满了人,有些更要在行李中间找地方安顿下来。在墙上挂着一幅中国的大地图,而在桌上则有一本打开的圣经。
关于这个新的组织,戴德生是这样写的:“我们最大的希望和目标,是要在中国未有宣教土踏足过的十一个省份插上十字架的旗号。” 
那些只看见前面困难重重的人,都摇头说这实在是个“愚不可及”的行动。 
其它人除向他们祝福之外,也感叹说:“这是一件超人的工作。”他们的朋友都担心起来了。 
有些则说:“人们会忘记你们的,你们在这里没有委员会又没有机构,在那遥远之地,你们迟早都会遭人遗忘。要筹募经费的机构那么多,你们没多久就会连最基本的生活需要也不足以维持了。” 
但戴德生说:“我自己带着孩子上路,我发觉就算我想把他们忘掉也是相当困难,我清楚记得他们早午晚三餐的需要;我很难相信我们在天上的父会比我对孩子的需要更加忽视健忘,我这个在地上的穷父亲尚且不会如此,何况天父不是比我更细心和顾念他的儿女吗!不会的,他不会忘掉我们!” 
带着如此的信心,戴德生和他的一小队年轻宣教土,准备出发前往中国内陆传福音去了。
 第十一章 一八六六年至一八六七年
假如我们真的想见到这类的中国基督徒,就让我们在他们面前立下一个正确的榜样。在一切不与原则违背的事上,让我们作中国人,好得着一些人。 
与戴德生同行的年轻宣教士们,都有着和他一样的信心,并认定福音必须在中国快快广传。他们对神的委身,以及对摆在前面的挑战,自旅程开始,已是清晰可见;从他们的家书中,他们工作的果效和生命里,人们都可以感受到这些特质。 
对他们来说,约翰福音三章16节——“神爰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已足够推动他们为神献上所有。当他们在一八六六年五月自英国启程时,戴德生一位宣教士朋友金立斯,就为他们写了这首诗: 
在深蓝色的大海之上,茫茫的水深处,一小队人为服事神上路去了; 
他们跨越孤寂的海洋,向遥远的华夏大地进发,宣告“以马内利”救赎主之名。 
他们自遥远的东方,听到自己的弟兄的血在呼求: 
中国每个月有一百万人未曾认识神便死去。 
神是他们唯一的帮助:他们单单仰望神,在那遥远之地,倚靠他的供应。 
世上所有的丰盛是他的;天上地下所有的能力已是属于他。 
在神的应许之中,软弱的变得刚强、贫穷的靠主成富足。 
他们听够了!他们听见那呼喊,是自己弟兄的血所发出的呼声: 
“每个月有一百万人未曾认识神就死去。” 
那十六位宣教士随同戴德生一家和他们的四个孩子,乖坐兰茂尔号这艘大概八百吨的小船出发了,航程要四个月时间才可以到达地球的另一边。在船上的第一天,他们先行在自己的船舱安顿好。第二天,工作就开始了。 
每天早上戴德生会教他们上中文课,而到下午,玛利亚就接续上另一节课。有些日子,所有的学生都因为晕船而倒下了,于是这两位教师就要兼任服务生的工作。但不久这些年轻人已习惯了海上的航行,并且成为相当不错的水手呢! 
在船上狭窄的船舱过活,有时是极其难过的,于是水手们就冷眼旁观这队宣教土是否言行相符了。那群粗鲁的水手对有这一大团宣教士在他们当中,原本就老大不高兴的,但不久他们就开始欣赏到这队人是多么地友善和乐意助人,而且他们唱的诗也变得悦耳起来了。 
虽然这群宣教土在上船前也曾祷告,他们会有机会向那些水手们传福音,不过他们却没有把自己的信仰强加在他们身上,直到那些水手请求,他们才开始在船上举行聚会。 
戴德生写信给他的朋友布迦夫妇说: 
“在船长同意下,我们开始在酒吧里举行主日崇拜。有几名水手来参加。后来,那些年轻人开始在甲板前举行午间聚会,每星期三次。那些姊妹们也非常活跃,贝玛丽带领一个查经班,不久就变成一个每晚读经祷告的聚会。倪义、来美、来太太和其它人都参加了这个聚会。有些人在这些聚会中信了主,这些聚会都比较大型。……狄乐义小姐给四位瑞典人读圣经,福珍妮的对象是个德国人,而包森小姐则与厨子和一位从南太平洋岛屿来的人分享信仰。班小姐开了一个识字班,帮助那些想进深学英语的人,而这班亦有几个人后来信主。”
最后,大部分水手都接受了耶稣为救主,其中最后信主的是白兰顿大副。白兰顿的脾气相当暴躁,常爱欺负其它人。他突然的改变,令那群宣教土非常兴奋,因为他完全变了另一个人,而且生活方式也改变了。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航行,他们横渡了大西洋,然后再绕道南美洲,进入太平洋水域。一路上,兰茂尔号都有惊无险,直至到达南中国海时,他们才遇上最大的考验。 
十二昼夜,船遇到一个接一个的飓风。很多水手都病倒了,船的结构也似乎给打得松散了。九月十八日,星期二,他们终于望见中国海岸了,不过更坏的天气亦随之而来。他们遇到另一个很大的飓风,风把伤痕累累的小船吹离航道。船长使出浑身解数来保持船身的稳定。
戴德生形容当时的情况: 
“星期五,九月廿一日。风愈来愈大,另一场飓风又来了。从午间到半夜,我们都不停地聚在一起祷告。海浪涌上甲板,声势骇人。” 
“星期六,九月廿二日:一大清早船上的三角帆和前帆就折断了。由于波涛汹涌,没有人敢到外面去缚住它们。船长和大副走到船头……其它人都尾随着,但不久,他们都得折返,因为船巅箕得太厉害了。接着船后的上舷也塌下来,海水从侧面涌进来;两条桅杆跟着松掉,之后三面大帆(包括主帆)亦松开了。它们就吊在几条绳索之间,不停地猛烈摆动,因为船身亦在猛烈地忽上忽下。 
“情况非常恶劣。当船在摇摆时,水也就从四面涌进来,甲板上满是水,还飘着木块、盆、罐、桶之类。除了有坠海的危险外,人们还得小心那些漂动的木块,以免有随时被击伤的危险。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向神祷告,只有神是我们唯一的帮助;水手们都吓坏了,停止了任何救船的行动。看情形,我们是快要葬身大海了。我亲吻过孩子后,就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动员救难,希望可以鼓励其它人也参与我们的行动。” 
对于船后来能够安然进入中国海港,戴德生是功不可没,不过他却并未邀功,反而是另一位宣教土路惠理为此事这么写: 
“在整个风暴中,戴先生的表现异常镇静。在最危急的关头,连那些水手也不愿工作了。船长叫我们每人穿上救生衣,并且判定‘船大概维持不了两个小时’。” 
“随即,他又返回甲板的水手舱,用手枪恐吓躲在那里的船员回到岗位上。此时戴德生跑到他跟前说:‘不要用暴力,我们还未用尽一切的方法呢!’ 
“之后他钻进水手舱和那些船员说话。他告诉他们,神必会带领我们平安经过这场风暴,不过他们得小心驾驶,换句话说,事情是好是坏就得靠他们了。‘我们会尽力协助,’他补充说,‘我们的生命也和你们一样危在旦夕。’ 
“水手们都被他冷静的表现和友善的劝解所感动,大家一同努力,尽力挽救这条破烂的船。没有多久,那本来不断敲打着船身的船桅再重新被竖立起来,固定了。” 
船奇迹似地依旧浮在海面上。星期天,妇女和其它人一样,轮流用抽水机把船上的水抽掉,使船不致下沉。 
直至星期一,天再次放晴。但危险依然存在,因为抽水机坏了,海水又不断涌进来。 
在整个惊险过程中,玛利亚都留在摇摆不定的船舱中,照顾着她那四个年幼的孩子。她坚定信靠神不变的恩典,她后来写道: 
“无论面对任何环境,以神为乐是最甘甜的;我们仍可以安息在他的爱里,这爱是有过去的经历做凭证的。我读哈巴谷书时,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临到我:‘然而我要因耶和华欢欣,因救我的神喜乐。’” 
直至九月廿九日,星期日,兰茂尔号才可以摇摇摆摆地进入中国口岸,它就停泊在上海租界对面的水域里。这艘伤痕累累,破口处处的船载来了最大一批的宣教士,好奇的本地人都前来围观这一条船。戴德生和累极了的伙伴们,那晚就留在船上,一同向神谢恩,感谢他的保守。(一艘随他们之后进港的船,在廿二个船员中有十六人死亡,而兰茂尔号竟没有一人是受重伤的。) 
虽然他对神的保守充满谢恩,但重临上海,戴德生自有另一番滋味在心头,因为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呢。没有任何在上海的宣教士,可以有如此大的房子接待他们一行二十人。想起他初临上海时找房子的烦恼,他突然觉得要照顾这群充满理想的年轻宣教土,责任是何等的重大。这队初到贵境的年轻人,并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但戴德生却知道得太清楚了。
他们的祷告在大风浪中蒙应允,而在上海,神也一样会应允他们。一位戴德生在宁波时认识的宣教士刚买下了一楝房子,而房子是与一间空置的货仓相连。这位宣教土不但让他们暂时栖身在这货仓内,还让他们远行时,把剩余的印刷工具、医疗和其它器材都留在那里。故此,自兰茂尔号驶进上海两天后,他们整队人就有安身之所,亦成立了一个临时总部。 
这一队宣教士在租界着实引起一阵子的不安。有些欧洲人对于戴德生带着几位女性来华,她们穿着中国的服装,又计划送她们进入内陆地区,觉得很不以为然。有些人更认为戴德生是一位狂人。 
戴德生所做的实在是史无前例,而且非常大胆。与戴家一同回来的就有六位单身女性。当时,在全中国只有十七名单身的女宣教士,而且他们都留在那五个条约的通商口岸里。 
戴德生并不理会那些人的批评,反而说:“我们必会遇到一些试炼……但神与我们同在。”
对于他要求内地会的同工穿上中国服装这些指责,戴德生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始终认为这是到内陆去传福音唯一最有效的方法。他自己的经验已经证明这样做不但会减少惹人注目,还可减少跨文化的沟通阻力。 
在给那些申请参加内地会到中国宣教的准宣教土最初的函件中,他这带着远见的思想明显可见。他写道: 
“……宣教士穿洋服,坐洋车,教堂是欧陆式的,加上他们做事时所表现的洋气等等,着实影响了福音在中国传开的速度。这亦不单是我一人的看法。为什么要给基督教冠上这浓厚的西方色彩呢?神的话并不需要这样,而我也看不到有任何原因证明这样做是合理的。我们并不是要这些人失去自己的民族性,乃是要帮助这些人基督化。我们希望见到中国基督徒站起来,那些真正信主的男女基督徒,他们仍会保留一切中国的特征。我们愿意见到教会是由本地的牧师和监督带领,在他们祖先留下来的土地上,以他们的语言,在一间纯中国建筑风格的教会里敬拜神。…… 
“假如我们真的想见到这类的中国基督徒,就让我们在他们面前立下一个正确的榜样。在一切不与原则违背的事上,让我们作中国人,好得着一些人。让我们穿上华服,讲他们的语言,尽量跟随他们的习惯和生活方式;假如健康和肠胃许可,也让我们转吃中国食物。当我们住在他们的屋子时,我们不要作任何外表的改动,至于内部的装饰,非因健康和工作效率的缘故,就尽量不修改好了。 
“这当然会为我们带来相当程度的不便,就如放弃一些惯常的饮食习惯等。但假若我们思想到主是如何离开天上的宝座,降生在马槽里;这位充满一切,无所不在的神竟要成为一位里在襁褓中的小婴儿;这位神的爱子竟要被人藐视、受人唾弃,这位受天上众天军不停敬拜的神,竟要成为人所轻视的拿撒勒人,被他最忠心的门徒误解,被那些他买赎回来的人忽略拒绝;为着他们的得救,他来到世间,而他却被这些人讥笑、吐唾沫,最后还得与强盗一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当主的跟随者思想到以上的一切时,他能不为那些微不足道的改变作出牺牲吗?” 
这的确是个牺牲,没有人比玛利亚更清楚。她写信给布迦太太说: 
“那些在我们外国人当中视为平常的事,例如穿外国服装之类等,在中国妇女中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并不是对改穿中国服饰有任何异议,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穿戴愈接近中国人,所受的限制就会愈多,任何一些有违中国人常规的事,立刻就会受到更严厉的批评。例如,从今以后,我再不能牵着丈夫的手在街上走!诸如此类的规距至少有五十到一百条,假若不小心谨慎,那些中国人就会认为我们是不正派,不守妇道了……请多为我们在这方面的适应祷告。” 
玛利亚对于如何跨越文化,亦有着超越其时代的敏感。 
XXX 
他们到达上海三个星期后,一行人就上了一艘内河船,沿着大运河去杭州。他们此行是要找一处适合的地点,好建立一个内陆的总部。 
以船代步的好处,就是妇女和小孩子们都有蔽身之所,不至让路上那些好奇的群众指指点点。每停一处地方,戴德生就会上岸查询有没有房舍出租或售卖,好让他们其中的人可以定居下来。不过,他却是到处碰壁,不是当地的政府官员拒绝让他们逗留,就是没有合适的地方,或是业主不同意租赁的条件等,总之,他们原先的计划就是不能进行。 
于是这一队二十人的宣教土,结果全部被迫滞留在船上,直至到了杭州为止。到了杭州,戴德生知道城内已有两三户宣教士家庭住在那里,假如他们这一大群外国人就此进城,势必惹起不必要的反对,而原本在该处的宣教土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他们该怎么办呢?现在已是深秋,冬天快到了。夜晚,水面已变得非常寒冷。他们当中有数人已病倒,而船主又不住嚷着要回家过冬。 
当船在城外一处僻静地点停泊好后,戴德生就进城打听有没有可以居留的地方,这时的他,从未觉得作领袖的责任是如此重大。玛利亚亦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当戴德生上岸后,她就召集同行的宣教土们一起祷告,她把那天早上读到的诗篇和他们分享,这篇诗篇给她很大的安慰:“谁能领我进坚固城,谁能引我到以东地……神啊,你不和我们同去吗?求你帮助我们攻击敌人,因为人的帮助是任然的。”他们重读这诗篇一次,然后焦急地等候消息。
突然戴德生回来了。他带来令人兴奋的消息,原来他们已有落脚的地方。一位在杭州的宣教士因为要离开一个星期!特意留下他那舒适的房子给戴德生他们用。这所房子就在一条幽静的街道上,从水上可以到达。于是那天晚上,这重又累又满心感恩的旅客,就悄悄地安歇在这个大城市之内。 
几日后,虽然困难不少,戴德生仍是为他们自己找到一间房舍。这间野草丛生的大宅原本是一个官员的官邸,但如今已沦为一个窝居,被多户人家占据着。这座大宅有很多房间供他们使用。那些原本的租客有几户要迟些才能迁出,于是这群宣教士就有机会足不出门而可以开展福音工作。从一开始,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一员,福珍妮就和那些中国妇女建立起沟通的关系来。 
十二月一日,戴德生给在英国的朋友和支持者写了一个报告: 
“住在这间没有屋顶的屋子里,墙壁和窗户都不多,冬天确是不甚好受。我的房间是六尺乘九尺,因为墙上穿了个洞,我们就挂块布挡住那寒冷的北风。不过我们对这些都不介意。在我们周围,在那些大城市里,是一大群可怜的未信者,那里没有宣教士;在人口众多的市镇没有宣教士,在大大小小不知名的村庄里,他们也没有机会享受主恩。我不能接受那种心态,就是为了自己的安舒而把他们忘怀,让他们水远灭亡。” 
到十二月中,福珍妮写信回家说: 
“我们已下了不少工夫,使这间屋子更为舒适,不过可做的事还多着呢。戴先生和其它男土把纸糊在木框上,做成一块块的天花板,好挡着那些寒冷的空气。在楼上的房间,屋顶就像我们老家那些教堂的屋顶。他们又为那些房间做了一些屏风。我们在各方面仍然很乱,但已颇为适应,希望不久就能够安定下来。 
“那几户人家下星期就迁出了,他们都是住在楼下一层……真高兴他们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来参加我们的中文祈祷会,而且很留心听讲道。我们还不可以踏出大门……但每天我都读书给那些妇女听,又跟她们谈话,她们似乎相当接受。其中一个我认为是大有希望的。” 
在圣诞节前,他们大概有五、六十人参加主日崇拜,而戴德生亦作了一次传福音旅程。在附近一个城市萧山,戴德生和宓道生发现那里有极佳的传福音机会,他们还租下了一间小房子。他们计划让几位新同工尽快在那里定居下来。 
随即,戴德生就写信回家对布迦先生说: 
“相信你会很高兴知道这里寄信和汇钱的设施都还可以……汇寄金钱或信件到内陆去也没有问题。我相信在这国家之内,汇钱到任何一个省分都不太困难。同样,信件也可以从最偏远的地区寄到那几个口岸城市。这种邮递方式虽然既费时又昂贵,但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因此我看到进入内陆工作的路是打开的。” 
这队宣教队伍才建立起第一个在内陆的根据地,戴德生就已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工作,他打算差派当中数人进入更远的地方。在那阵子,他在杭州忙得不可开交。农历新年才过,病人就涌来诊病,每日有二百人之多,而星期天来聚会的人数也是相仿。当第二批宣教土在一八六七年初从英国抵达时,戴德生正是连跟他们打招呼的时间也没有。当时他是在院子里,站在一张桌上向一重病人讲道,宓道生带领着那一队人进来时,他也只能高声问好,表示欢迎。
忙碌的空气一点也没有影响这批新来者对戴德生的印象,他们非常乐意与这位他们尊敬的领袖同工谈话。麦卡悌后来成为戴德生的医疗总助手,他这样写到那段日子: 
“我认为他是个极其友善,有爱心,又关心别人的人,每到一处,他都带着祝福,与他接触的人,都会感到鼓舞和安慰……他是一个宣教士的好典范。” 
但内地会当时却发生了内部分歧。一对夫妇因为批评戴德生那穿华服的原则,于是策动其它两三个人对戴德生的领导表示不满,但戴德生和玛利亚决定以忍耐和爱心来处理整个事件。
那一小撮反对者虽然写信回英国批评戴氏的领导,但戴德生和玛利亚都没有为自己作申辩的打算。直到几个月后,玛利亚才在写给布迦太太的书信中略为提到这件事。其后因为要回答来自圣徒山的查询,她只好据实解释: 
“请多多为我们祷告,我们现今实在需要神的恩典保守。我们是在撒但的大本营和它激战,它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假如我们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打这场仗,我们就是非常愚蠢!但那为我们争战的比我们的敌人强而有力多了……要是在我们当中有弟兄姊妹互相攻击,我将会极其难过,如今我所惧怕的似乎就在眼前……倪弟兄的事会演变成怎么样我不敢想象,但我知道一件事,‘以色列的盼望’是永不会离开我们的。我差不多想追问,‘为什么要让倪某人来中国?’或许我们的组织需要一开始就弄清楚什么是我们正确的理念。” 
戴德生和玛利亚对内地会发生内部矛盾非常伤心,但杭州工作的结果却令他们十分鼓舞。当他们在五月举行第一次浸礼时,玛利亚就写信给布迦太太说: 
“也许神以忧伤来提醒我们,不要因为他给我们在为他工作上所得的丰盛祝福而过度兴奋。” 
此时内地会在其它地区亦开始成立宣教站,要照顾的行政工作亦相应增多。福珍妮写道: 
“假如戴先生同时能在两三处,甚至是四处就好了。他非常想探望这些省份的几个主要城市,好寻找最适合的地方建立宣教站。他和童跟福先生有几次差不多可以起行了,但又被其它事情所耽搁。他们需要他前往宁波帮忙,而这里的工作又那么忙碌。他很想去绍兴帮助范约翰学好他的本地话,但实在难以确定他的行踪,但他仍是那么安静,那么不慌不忙。他只是倚靠神并为其它人而活,看着他的生命已是一个很大的祝福。” 
戴德生觉得他要作出的最大牺牲,莫过于每次出门都得与妻子和儿女分离。他非常爱自己的子女,一有空就会和他们在一起,这自然包括那个他们在杭州第一个冬天所生的女儿。不过八岁的女儿恩惠特别是他所爱的。当他们乘兰茂尔号回华时,因为深受那些水手在信主后改变的影响,她也接受了主耶稣为她个人的救主。虽然尚年幼,她似乎已有父母对中国那样的使命感。 
在一八六七年初,当她的父亲有事出门时,她就写了一封短笺给父亲带着。在那张红色的,一角印有小花的信笺上,她写道: 
“亲爱的爸爸,希望神帮助你完成你要做的事,然后你就可以快快回家了。我有一张用珠子串成的小席子等你回来送给你……亲爱,亲爱的爸爸。” 
夏天来了,是疟疾肆虐的季节,室内的温度也高达华氏一百零三度。戴德生带着患了病的玛利亚和他们的五个孩子,一同到杭州郊区,在一间破庙内租了一个避暑的荫蔽所。 
当他们第一天离船上岸,走向山上的破庙时,路上,恩惠看见一个男人在塑制偶像。
“噢,爸爸,”她热切地说:“他一定不认识耶稣,否则他不会这样做的。你可以告诉他耶稣的事吗?” 
女儿的手紧握着他,戴德生依言而做。其后他们继续往前行,中途休息时,恩惠就想为他们遇见的那人祷告。戴德生写道: 
“我从未听过如此的祷告。她看见那人在制造偶像,她的心就想看他的需要,而她就为他向神代求。这可爱的孩子说呀说,她求神怜悯那些可怜的中国人,又求神坚固她的父亲好去向他们传福音。我从未被这样的祷告感动过。我的心谦卑在神面前,我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感受。” 
一星期后,伤心的戴德生写信给他的朋友布迦先生: 
“亲爱的弟兄,我不知道怎样写,也实在忍受不住……我在我亲爱的小恩惠的床边给你写信。恩惠得了脑膜炎…… 
“因着认识这地,包括这里的人和天气,我把自己、妻子和儿女都摆在这祭坛上面,这并不是要炫耀什么,也不是个不智的决定。他值得我们去为他作工的,以单纯的出发点,带着诚挚的心去服事他,我们或有少许的成功,他现在仍然没有离开我们。” 
但在写给母亲的信中,他就尽吐心中的郁闷: 
“我们亲爱的小恩惠!我们多记挂着她每天早上那可爱的声音。当我们起床时,她总是先来跟我们说早安的,日夜都有她可爱的声音!当我出外散步时,她会轻快跳跃地走在我身边。想起这一切都令我痛苦至极,‘这可能吗?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感受到她那小手在我掌中轻轻地压着,也看不到她那对明亮的眼眸?’但我们并没有失去她。我并不想她回来。我感谢神接走了她而不是其它几个孩子,虽然她是我们生命里的阳光。……但在那另一个地方,她会比在这里更快乐,更为圣洁。
“我从没见过那么完美,那么漂亮的小躯体。在细长,弯弯的眼眉下,是她长长如丝的睫毛;那鼻子,是完美无瑕;那小嘴带着甜甜的微笑;她的脸容是那么清丽……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和脑海里。还有她那可爱的中国夹袄,她的小手抱在胸膛上,拿着一朵鲜花——噢,棺木盖上了,但她的音容却不能从我们的思念里抹去。 
“请为我们祷告。有些时候我几乎被打倒,但她说:‘我总不撒下你,也不丢弃你。’还有‘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愿主的话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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