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文艺的性质

唐 勇 

文艺必须来自生活，反映生活，但不是对生活的照般照抄，而是在其中显现一种理想，一个真善美的世界。与科学同属一个层次，但有一些自己的性质。

一、  以个别显现一般

从根本上说，文学、艺术就是以个别、具体的事物来显出普遍的、一般的情况。写猫固然不能写成狗，但是还必须写清楚哪一个时间，哪一个场合的哪一只猫，它的独特性和具体情况。否则不过是关于猫这种动物的说明书，对猫的一般介绍而已。这种东西不能成为文学艺术作品。什么意思？就是文学艺术的首要任务就是描写个别的、具体的人事物，就是通过对“这个”、“这一个”的具体详细的表现来反映普遍的一般的情形、状况。而对“这一个”是有一种典型化要求的，就是它能够比较充分地集中了生活特征，比方说猫的大致特点的，而具有代表性的具体事物。

文艺就是通过具体的，有代表性的，比较典型的“这个”，或“这一个”来反映那方面的情形，主要是社会生活情形。而不是面上的一般概括、分门别类的介绍说明，或者逻辑推理、抽象分析。

二、  主客观的统一

不仅如此，文艺还必须在描写和抒情的过程中融入作者的主观倾向，就是通过叙述客观事物，一般是生活故事，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思想越深刻或者感情越强烈，可能愈好，但也要看与材料融合的程度。情景交融，物象浸渍着情感，情感凝聚了事物，叫做主客观统一，一种典型集中代表事物的社会象征及其情感特质。例如“梅花”、“红旗”、“手足”等等，而单纯的“一条溪”、“两只轮胎”之类则比较乏味。对事物的想象中，对生活的描绘中表现出比较复杂的思想，蕴籍着比较深厚的感情。即便抒情，也须通过具体的一件，或几件人事物来表达。

摄象机式的客观反映，置身事外的无情态度，干巴巴的表达，是缺乏人性的表现，都不是文艺。

三、  形象化的表达

第三，表现方面，文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它的形象化，不但比喻鲜明，而且描绘生动，人事物具体可感。有否能力将所见所闻所感形象地描绘出来，有否能力将所思所想所忆生动地抒发出来，而且要恰如其分；这是有无文艺才华的主要标志。形象化，具体而生动的语言材料，也是作为文艺作品的主要标志。有独到的视角，才能新鲜；有特别的风格，才能流传；有魅力的形态，才能广泛而持久地吸引人、感动人。

科学是从众多的一般事物归纳出普遍规律，指导人们实践。而文艺却从典型的个别事物显现出一般情况，领导人们生活。两者都是人类认识。前者是理性的，诉诸思考；后者是感性的，诉诸想象。

四、独创性的表现

第四种性质，就是文艺作品必须是独创的。一是依据生活材料虚构的，二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来自生活真实，但并非生活事实。是以生活素材、社会经验为基础的创造，而且这种创造必须是新颖独到的，不是罗列生活现象，不是社会俗套流行，更不是思想观点标签。独创性也是作者才华的重要标志，也是作品价值所在，也是文艺的特点。

不够新鲜独特，少有欣赏揣摩。没有创造更新，谈不上进步发展。

五、  一种结构产品

归根到底，文艺作品是一种精神产品，与其他产品类似，本质是用材料做成的一种结构。这种结构一般有四个层面：第一层，声音、图象、符号组织以及其他感性形式：第二层，意象、境界、情节、场景、故事以及其他具体的内容集合。第三层，观念、情绪、思想、趣味等较抽象的东西。第四层，其或由于其而引起的美感、意义、联想、作用等等更广泛的意识。就是这样一个具体的特定的整体，不管怎样复制或改编、敷演。

至于创作，是构造这种产品的一种劳动，与作者的性格、爱好、教养、经历、境遇、专门程度很有关系。

六、  价值与作用

价值源于劳动，文艺作品的价值在于意义或作用。

无意义也无所谓文艺。一般地说，真正文艺作品，总是有社会意义的。不是具有道德意义，就是具有知识意义，抑或美感意义。特殊地说，往往具有现实意义、或历史意义、集体意义等等，或者同时具有几种意义。有否意义，意义大小，是衡量文艺劳作、作品是否具有社会价值的标准所在。

作用主要是教育、陶冶、愉悦人们，以培养身心的素质、提高生活水平、锻炼才能与智力及其他。

                                                                           2007-11-1